這次英國脫歐公投的結果就是英國弱勢者以些許多數向社會發出了自己的聲音。這次的聲音盡管很微弱,但卻可能是英國政治制度變革的一次契機。以此為契機,需要英國當權者來關注弱勢者的利益,來維護弱勢者的利益。
經過4個月宣傳期后,超過3,000萬名英國人以選票在公投中決定在歐盟的去留。最近的結果完全與民調相反,脫歐陣營以51.9%對48.1%得票率,約127萬票之差,贏得了這次英國歷史性公投。脫歐派支持者主要來自英格蘭大部分地區和威爾斯,這些地方的居民成為了這次英國脫歐勝負關鍵,而首都倫敦、蘇格蘭及北愛爾蘭則大比例地撐留歐。而兩類地區經濟發達的程度及差異則十分明顯。前者更為經濟發展弱,后者則更為繁榮,尤其是倫敦。
英國公投以脫歐落幕,不僅徹底逆轉了這個星期民意調查、博彩公司賠率,以及英鎊等風險資產急升所顯示的利好形勢,也震驚了全球金融市場,讓全球市場的股市、匯市、債券市場、商品市場都產生劇烈的震蕩,令整個世界大跌眼鏡。
英國公投結果出來后,歐美各媒體及政府紛紛以“shocked”(震驚)、“stunned”(震撼)、“explosive”(爆炸性)等字眼,來表達他們對這次英國公投結果的意外。英國公投最后結果脫歐,不如預期,要找原因不勝枚舉,但最為核心的問題可能是弱勢者對現行政府、現行政策、現行政策所導致的結果所表現出的最大不滿意,他們希望以這種投票的方式來結束現行政府的這些政策,而不是有人所說是劣幣驅逐良幣。也就是說,英國的弱勢者以少許的多數贏得這次勝利。
首先,從這次英國公投的情況來看,現行政府的當權者一直在以留在歐盟的經濟利益問題來鼓勵民眾支持英國留在歐盟內,認為英國留在歐盟的經濟一體化對其經濟會有多少利益,如果脫歐又會有多少損失。當然這種宣傳是沒有多少錯,從這次投票的結果來看,英國的經濟發達地區尤其是首都倫敦支持留歐的比例高達60%,甚至于70%,因為留在歐盟確實是讓這些地區更為繁榮,但是對于經濟欠發達地區來說,民眾則不是這樣想,英國留在歐盟他們所獲得的利益遠非政府宣傳的那樣,不僅所占的比例會越來越少,而且留歐所受到困擾則是越來越多,比如移民問題。這必然造成城鄉之間、貧富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邊遠地區弱勢者的利益越來越受到侵害。所以,邊遠地區或經濟繁榮程度較低地區的民眾不贊同英國留在歐盟。
其實,在當今社會,最為嚴重的三大問題在困擾全球,全球經濟一體化、金融市場過度發展及各國央行采取過度擴張的貨幣政策救經濟。而這三個方面,看上去是造就了一些城市及地區的繁榮,也看上去讓奄奄一息的各國經濟起死回生,但是實際上讓整個財富分配越來越不公,越來越讓整個社會財富流向少數人的口袋里,這自然會造成弱勢者的利益受到嚴重損害,也會讓全球各國的弱勢者越來越不滿。所以,在民主社會,弱勢的民眾只能用投票的方式來表示這種不滿。
可以說,無論是美國特朗普在美國共和黨總統參選人初選中勝出,還是歐洲一些國家的極端主義政黨的出現都與這股思潮有關。所以,法國極右“國民陣線”首腦馬琳勒龐(Marine Le Pen)形容公投結果是自由的勝利,揚言法國以至其他歐盟國家都應舉行同類公投。荷蘭自由黨首腦威爾德斯(Geert Wilders)也祝賀英國人迎來他們的“獨立日”,宣稱荷蘭也應該脫歐公投。該黨憑反移民及反伊斯蘭主張,贏得不少支持。
所以,對于英國公投最后結果以脫歐的勝利,并非僅是考慮對經濟的影響與沖擊有多大問題,也不是考慮這種結果對經濟影響沖擊波有多大及影響有多深遠的問題,而更多的要考慮與分析為何英國的弱勢者會受到這種極端思潮的影響與左右,為何弱勢的民眾會以他們“非理性”的方式投票要求英國脫離歐盟?赡茏畲蟮膯栴}是,現行經濟政策的好處他們沒有分享到,反之他們的相對處境甚至于絕對處境則是越來越差。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而且這種情況不僅只是英國有,在全球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樣,對于絕大多數弱勢者來說,現行各國政府的許多政策越來越對他們不利。比如說,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以來,各國政府都在采取過度寬松的貨幣政策救經濟,向市場流入過多的流動性,但是政府這樣做的結果,不僅沒有救起奄奄一息的各國經濟,使得各國的經濟越來越陷入困難,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各國央行大量注入的流動性卻是越來越向少數人傾斜,越來越流向少數人的口袋里,讓整個社會收入分配的不公的程度加深。歐美發達國家的情況是這樣,中國的情況也是如此。
試想,當整個社會的財富越來越向少數人聚集時,整個社會的經濟能夠好起來嗎?這簡直就是緣木求魚。英國是這樣,中國也是如此。因此,這次英國脫歐公投的結果就是英國弱勢者以些許多數向社會發出了自己的聲音。這次的聲音盡管很微弱,但卻可能是英國政治制度變革的一次契機。以此為契機,需要英國當權者來關注弱勢者的利益,來維護弱勢者的利益。所以,在本文看來,英國脫歐者的勝利也許恰恰是該經濟重新振興的開始。